赵蓉
2006年,中国银行业刚刚完成不良资产的剥离和机构机制的重组,开始走上了向商业银行规范化、现代化、国际化的轨道。就在这一历史背景下,当年10月,全国人大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反洗钱法》。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2016年的今天,中国的诸多大银行,工商银行、农业银行、中国银行、建设银行等,无论市值、资产、资本、存款、利润、品牌价值,都已成为全球的领先者。更加重要的是:中国各大商业银行的经营管理能力、风控能力、合规能力,包括反洗钱管理的机制、体制、文化和能力,也已经历和完成了凤凰涅磐般的升华和蜕变。
中国银行上海市分行,地处中国金融改革的前哨、市场竞争的前线、合规管理的前沿,这十年中,对于反洗钱工作从浅到深的学习宣导的过程,从无到有的机制建设的过程,从弱到强的管理能力建造的过程,概括成一句话,就是周易中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遵循顺应规则,不断自我进步,追求永不停步。
十年:翻天覆地的观念更新
十年前,当发起“什么是反洗钱?”这样一个简单的问询,基层网点的柜面员工、客户经理、分行中层的管理人员回应的都可能是一个惘然不知的表情,甚至反洗钱的工作人员,也或许只是“报送可疑交易报告”的粗浅理解。意识不足,认知不够,反洗钱理念的提升任重而道远。
——博文约礼循善诱,润物无声渐入心
十年间,中国银行上海市分行深刻认识到“意识驱动”的重要性,秉持“以人为本”的核心原则,持续不断地强化理念灌输与意识传导,通过全覆盖、分层级、广渠道、多手段的培训与宣教,在全行上下形成“反洗钱人人有责”的良好合规氛围。
分行逐步扩大反洗钱合规培训覆盖面,目前已实现全行所有员工的全面覆盖,同时结合岗位所需,强化对业务条线人员、营销岗位员工、基层员工、新员工等人员的针对性培训;利用面对面与电子化相结合、全行性与个性化相结合的方式,充分发挥接受度更大的新兴载体的作用,使各层级员工有渠道、更便捷地获得与其所在岗位相匹配的反洗钱知识和技能;将反洗钱培训与员工职业发展紧密结合,使培训与员工的入职、上岗、晋升和绩效考核等直接挂钩,切实提升参训学习主动性,形成不断自我进步的良性机制。可以说,当前中国银行从总行到分行管理层到基层员工均已将反洗钱工作的重要性列在了首要位置,而“反洗钱”就像存款、贷款、结算、支付等一样,成为了银行员工最熟悉的概念之一。
十年:改天换地的机制建设
十年前,中国银行上海市分行仅仅制定了《反洗钱工作制度及实施办法》,相对宏观且粗线条,缺乏具体细化的工作流程与管控要求,对于如何贯彻落实《反洗钱法》的法条规定,对于如何打牢根基、不至空中结楼,如何整章建制、以使纲举目张,宏伟蓝图还待描绘,探索之路才刚起步。
——九层之台累于土,万丈高楼平地起
十年间,在《反洗钱法》的基础上,人民银行先后发布了《金融机构反洗钱规定》(一号令)、《金融机构大额交易和可疑交易报告管理办法》(二号令)以及一系列监管规定与具体规范。在此指引下,分行历经十年的摸索探究与进取实践,努力以风险为本为主导原则,以合规架构为依托,以制度流程为基础,以人员队伍为动力,以激励约束机制为引导,以信息科技手段为保障,全力构建并逐步完善形成了一套相对系统、完备、动态、有效的反洗钱合规风险管控体系与运行机制。
分行以“纵横结合,全面布局”为指导思想,实现“一中心、两小组、三人员”的组织架构搭建与配置,在分行行长担任组长的反洗钱工作领导小组的统一领导与部署下,在分行成立“反洗钱中心”,在分行及管辖支行层面分别成立反洗钱工作小组,并设立反洗钱合规员、甄别员、联络员等专项反洗钱岗位;先后制定发布《反洗钱和反恐怖融资工作管理办法》、《大额和可疑交易报告管理实施细则》、《尽职调查及风险分类管理实施细则》等系列反洗钱核心制度,对客户身份识别、记录保存、大额和可疑交易报告等多方面做出了细化规定;将反洗钱管控全面植入业务条线,在各项业务产品的规章制度中内嵌入反洗钱要求与规定;同时还全面制定建立了自贸区、跨境业务反洗钱管控制度,配套了新产品洗钱风险评估、反洗钱检查、问责、稽核、考核、队伍规划等相应机制。
十年:天差地别的管理领域
十年前,在反洗钱工作机理尚不成熟、价值尚未体现的情况下,人民银行相继建立了一整套反洗钱制度和操作规范,以“规则为本”的监管理念与方式直接且富有效率,在反洗钱起步阶段为金融机构推行反洗钱工作起到了强有力的示范、依据与推动作用。但金融机构依然存在主观能动性不足的问题,也使得中国银行上海市分行的反洗钱管理触角一度浅短,管理维度颇为单一,管理领域相对狭窄,面对数量庞大的客户群,往往局限于报送大量防御性的可疑交易报告从而来“履行反洗钱义务”。如何深挖潜、多渗透,扩宽反洗钱管理的深度与广度,这对分行来说是面临的巨大挑战。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十年间,随着金融改革、金融创新的春风劲吹,带动了金融业务的迅速发展,与此同时,人民银行也及时将监管模式从“规则为本”向“风险为本”转变,其以关注洗钱风险为核心,以原则性监管为导向,以非现场监管为主要手段,以现场检查为必要补充。为此,分行也在制度规则的合规框架下,积极寻找反洗钱资源的再分配,更加注重高风险业务产品与客户的管控与防范,全面推动反洗钱管理领域的迅速拓展,以绽放不同形态多样类别的管理之花。
同时,分行也深刻意识到反洗钱管理要适应银行业务结构巨大变革的趋势,积极应对在传统业务风险领域之外不断出现的各种新产品、新渠道、新流程、新合作中的新型反洗钱需求,规划和推进各种新型风险的反洗钱管控机制。尤其是高度关注与把握以自贸区和创新业务为集中体现的跨境、跨界、跨地域、跨市场、全球化、多元化的业务发展方向,赋予分行反洗钱管理的上海特色和国际特色。值得一提的是,由于中国银行在国际性业务上的领先地位,使得分行在跨境业务、名单监控等方面积累了较为丰富与有益的工作经验,而在一体化管理理念的良性驱动下,中国银行遍布全球的海外机构网络的反洗钱管控有效做法也得以畅通借鉴与运用,为制定落实着眼国际、着眼未来的反洗钱管控措施起到十分重要的积极作用。
正是在此基础上,分行在自贸区成立伊始,即将反洗钱管理领域向自贸区予以延伸,为业务发展保驾护航,甚至提前预判评估,将风险防范关口进一步前移。分行在人民银行“三反”要求基础之上,针对自贸区风险特征,增加反套利投机、反欺诈形成自贸区“五反”风险管控目标。同时全面升级优化自贸区“CLEAR”(C-Comprehensive Risk Rating Management:全面风险评级管理;L-List of Customer Class Management:分类名单制管理;E-Embedded Control Management:植入式管控管理;A-Analysis of Abnormal Transaction Management:异常交易分析管理;R-Real-time Reaction Management:即时反应管理)反洗钱管控模式,从客户和交易两大维度出发,采取分类制、名单制、嵌入式、触发式等多种手段,形成系统化全方位的CSI(“C:S+I” ,即CLEAR:Specific Management Measure 具体性管控措施 + Indemnificatory Management Measure 保障性管控措施)管控体系。
十年:天长地久的文化塑造
十年前,商业银行踏着改革的大潮逐浪而行,业务发展与竞争如火如荼,但合规文化对中国银行上海市分行来说还处在启蒙阶段,更遑论社会责任的担当、公众意识的宣导,对于反洗钱文化的整体塑造也是这十年来的新的课题与重要任务。
——重任千钧惟担当,和谐环境共营建
十年间,人民银行多次牵头举办反洗钱宣传活动,以宣传普及反洗钱知识,提升社会公众反洗钱意识。这与中国银行“担当社会责任,做最好的银行”的总体战略目标不谋而合,分行也主动积极参与各项宣传活动,围绕“点滴行动 助力反洗钱”、“恐怖融资危害及预防措施”、“电信诈骗、网络赌博危害及防范措施”等多项主题,利用网点发放宣传材料,电子广告屏、官方网站、网银、微信平台、楼宇广告等信息渠道投放反洗钱标语,同时采取集中现场活动,进社区、进企业、进校园等方式,向特定人群进行反洗钱知识宣传,取得良好反馈。通过宣传活动,使银行员工与社会公众均进一步认识到反洗钱是一项全社会的共同责任,既是维护国家经济安全和金融稳定的客观需要,也是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必然要求。
与此同时,为在内部进一步培育良好的合规文化,持续开展合规风险案例宣传教育,分行连续多年开展“合规天天讲”、“合规大家评”、“合规争先答”、“我身边的合规故事”和“合规精典案例”等系列活动。特别是在当前经济下行、风险上行的新的形势下,分行以全行员工共同参与、倾力协作的方式进行,来体现合规反洗钱工作的重要性与专业性,来展示员工的敬业与坚守、创新和智慧、敏感性与协同性、专业能力与职业素质,来肯定和激励工作成绩和经验,来实现自我回炉与再教育,以使合规反洗钱工作行稳致远。
此外,为进一步践行“担当社会责任”的承诺,分行先后两次配合人民银行作为中资银行唯一代表,参与了FATF(反洗钱国际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对我国的现场评估工作,并做主题发言,向外方专家组成员介绍了全行反洗钱组织架构、工作流程与机制等。这一突出表现获得了监管和FATF评估小组的高度肯定与认可,为我国顺利成为FATF正式成员作出了贡献。
作为反洗钱工作的成果体现,分行还连续多年被央行上海总部评定为“上海市反洗钱工作先进集体”。
路漫漫其修远兮。对中国银行上海市分行而言,十年来励精图治,砥砺前行;十年来责任在心,担当在行。未来的十年,更将革故鼎新,精进不停。“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作者系中国银行上海市分行行长)